五百金买死马！

《新序》赏读·杂事三（六）

（原文）

燕易王时，国大乱，齐闵王兴师伐燕，屠燕国，载其宝器而归。易王死，及燕国复，太子立为燕王，是为燕昭王。昭王贤，即位卑身厚币，以招贤者。谓郭隗曰：“齐因孤国之乱，而袭破燕、孤极知燕小力少，不足以报，然得贤士与共国，以雪先王之丑，孤之愿也。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。”隗曰：“臣闻古人之君，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，三年不能得，马已死，买其骨五百金，反以报君。君大怒曰：‘所求者生马，安用死马捐五百金。’涓人对曰：‘死马且市之五百金，况生马乎？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，马今至矣。’于是不期年，千里马至者二。今王诚欲必致士，请从隗始。隗且见事，况贤于隗者乎？岂远千里马哉？”于是昭王为隗筑宫而师之。乐毅自魏往，邹衍自齐往，剧辛自赵往，士争走燕。燕王吊死问孤，与百姓同甘苦二十八年，燕国殷富，士卒乐轶轻战。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，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。乐毅之厕，得贤之功也。

燕易王的时代，国家大乱，齐闵王兴师讨伐燕国，屠杀燕国百姓，把燕国的宝器都运到齐国去了。燕易王死后，燕国人四处流亡。燕公子职，在赵、魏等国的扶持下返回燕国，继承王位。他就是燕国历史上负有盛名的燕昭王。

燕昭王贤能，即位后谦虚，低调，重点在恢复燕国的经济积累财富，又招纳贤士。他对郭隗说：齐国因为我们国家内乱，而攻破了燕国。我知道燕国很小，实力不足以报仇，但是我想得到贤士们共同谋划国家大事，以雪先王的耻辱。这就是我的愿望。先生你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办事。郭隗说：臣听说，古代的君主，有用千金求一匹千里马的，派涓人（就是侍从）去买那匹马，三年过了，还没有得到那匹马。后来那匹马死了，（涓人）就用五百金买了那匹马的骨头回来，报告给君王。君王大怒说：我求的是活马！你用五百金买了一匹马的尸体回来干什么！涓人回答说：死马还能购卖五百金，何况生马呢！天下人必然以为王为能买好马，（将不惜重金）所以好马一定会来的。于是不过一年，来了两匹千里马。今天大王诚恳地对待贤士，那就从我郭隗开始吧。如果我郭隗能被重用，何况那些比我郭隗还贤能的人呢。还能少了您的千里马吗？于是燕昭王为郭隗修筑宫室，拜他为师。乐毅自魏国而来，邹衍自齐国而来，剧辛自赵国而来，贤士们争着到燕国来。燕王吊唁死者，抚慰生者，与老百姓同甘苦二十八年，燕国殷富起来，士卒们也装备精良，能征善战。于是遂指派乐毅为上将军，与秦楚三晋合谋以讨伐齐国。乐毅能建奇功，就是因为得到了贤能相助的功劳。（署名 原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