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新序》赏读·杂事四（九十一）

不毁乡校

（原文）

郑人游于乡校，以议执政之善否？然明谓子产曰：“何不毁乡校？”子产曰：“胡为？夫人朝夕游焉，以议执政之善否。其所善者，吾将行之；其所恶者，吾将改之。是吾师也，如之何毁之？吾闻为国忠信以损怨，不闻作威以防怨。譬之若防川也，大决所犯，伤人必多，吾不能救也，不如小决之，使导吾闻而药之也。”然明曰：“蔑也，乃今知吾子之信可事也。小人实不材，若果行，此其郑国实赖之，岂惟二三臣。”仲尼闻是语也，曰：“以是观人，谓子产不仁，吾不信也。”

郑国人，有人走进乡学校，看见人们在那里议论执政的好坏成败。然后去告诉子产。子产是我国春秋时期著名政治家、思想家。姬姓，公孙氏，名侨，字子产。地位相当于郑国的宰相。辅佐郑简公、郑定公20余年。“然明”，鬷（zōng）氏，名蔑，字然明，又称鬷明 。是春秋时期郑国的大夫，号称智者。然明告诉子产说：你为什么不把乡校禁了呢？子产问：这是为什么？人们一早一晚地走进乡校，议论治理的得失成败，他们说的好的地方我就采纳，他们所不喜欢的地方我就改正，他们是我的老师啊！为什么要毁掉呢？我听说有为了忠于国家，而听取一些抱怨话的人；没有听说有为了防止抱怨，而作威作福的人。好比防止大水泛滥，一旦洪水来了，伤人必然很多，那时候就救助不过来了，因此“不如小决之，使导。”不如平常就注意疏通，引导，这样洪水就不会泛滥了。“吾闻而药之也。”我能够听到那些批评的话，就是在给自己服药啊！

“然明”说：您现在终于明白我是可以共事的人了。我虽然才能不足，但如果真的推行你说的那些好政策，这就是郑国真正可以依赖的（人了），岂止是我们这几个臣子呢？孔子听说这件事情后说：“以是观人，谓子产不仁，吾不信也。”由此可见说子产不仁的人，我不信他。

子产不毁乡校，就是不堵上让人说话的口子，让人们畅所欲言。说得对的“有则改之”，说的不对“无则加勉”。（锦云）换肤昂w